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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那山、那人、那事

时间:2021-06-14   作者:李跃芹  【转载】   来自于:腾讯网    阅读

一、序 

    一九六八年十月二十日,天空中飘着霏霏秋雨,卡车上红旗招展、群情激昂,长长的车队,载着原朝阳铁中和朝阳高中两所学校一千多名满怀豪情壮志的老三届知识青年,由朝阳市区驶出,浩浩荡荡开往辽宁省朝阳县贾家店国营农场。

    年仅十六岁、朝阳铁中六八届小女生的我,背着行囊,就在这车上。车队驶离市区越远,我越兴奋,越为自己能在全校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动员大会上第一个报名而自豪;车队走的越快,我越期盼,期盼着好好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让自己百炼成钢。

吃过农场为我们知青准备的丰盛的农家饭后,按照在校时的分配,我们一共二十人在王玉山老师的陪送下来到三分场的转转经生产队,住进了老乡家。转转经生产队是整个农场条件较好、收入较高的一个队,我们这二十人当中有高三、高二、高一、初三的老大哥、老大姐七人,我们初一四班的小同学十三人(其中八男五女)。学校在给下乡知识青年进行生产队的分配时,我们的班主任李春田老师(已故,像父亲一样)极力要求学校把我们小同学分到距离农场场部近一点,条件好一点的生产队,让大同学带着我们,关照我们。

 

    二、广阔天地大有作为

    经过短暂的几天休整,体会了农民式的热情之后,就开始了艰苦的劳动。

    我们生产队主要培育玉米种子和种植棉花,还有少许的谷子、高粱和地瓜。我们去的时候,秋收已接近尾声,我们热情高涨的投入到劳动中去,却没有多大的力气,也不会使巧劲,累得要命,效果却不佳。割地的时候,队长给我们每人分同样多的几条垄,农民割完自己的就过来接我们,帮我们割;早晨在场院上掐谷子,一码子是十捆,与我们年龄相仿的农民姑娘能在一小时内掐完三码子,我们连一码子都掐不完,还累得想哭,有些农民姑娘们就过来帮我们掐;白天在棉花地里拣棉花,农民一天能拣一百多斤,到了晚上人家家里人来接,挑着棉花担子送到生产队过秤,十斤给一个公分,我们羞得脸红红的,背着自己拣的几十斤棉花送到生产队;到了冬天,坐在生产队的玉米种子库里搓玉米,农民是用炉篦子搓,一天能搓一百多斤,也是十斤一个公分,我们是用手搓,一天搓下来,手不但肿了,还搓破了皮,手指肚滴着血,也就搓几十斤,有好心的农民姑娘就把炉篦子给我们用,她们自己用手搓;冬闲时节生产队里修水渠,抡着锹镐拼命的干,在心里还默默的想着:这是在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只有多吃苦,多受累,才能锻炼好自己。

    下乡后的第一年春节,我们还在青年点点长李锡铭的倡导下在农村过了一个革命化的春节。年夜饭吃的是忆苦饭:每人先吃一个糠菜团子、一碗苦菜汤,再吃猪肉炖粉条(已经吃不下了),然后开始包饺子。就在这时,听说有些农民打着灯笼到祖坟上去接老祖宗回家过年,我们这些城里来的热血青年一听,这不是搞封建迷信,搞四旧吗?我们不能坐视不管,我们要去破四旧,大家起身就往山上跑,把接祖宗的农民都给撵回了家。现在想想,都觉得对不住人家,农民给了我们那么多的关爱和帮助,,我们却作出如此不近人情的事来。

    三、分家

    下乡的第一年我们吃的商品粮,有国家的供应,吃喝不愁,虽然累,虽然苦、虽然冷,可欢声笑语还时常能在晚饭后响起。第二年就要靠自己赚公分买粮食吃了,烧的、用的都要自己解决。就在下乡一周年纪念日那一天,我们青年点分家了,当时已经走了一个当兵的,走了一个回老家的,还剩十八个人,分成了七伙。我们九个女青年分成了三伙,原来九个人是住在两家农户家的,这样一分家,做饭就成了问题,谁先做谁后做都是矛盾,我是和另外两名年龄最小,身体最差的姚凤萍(严重的神经衰弱)和薛凤兰(心脏病、现已故)结成一伙。我们只分到了三个碗、三双筷子、一小块可以做菜板的木板,没有粮食、没有烧柴。我只好和家里说个谎话要了一点钱,买了一点粮食。当时薛凤兰休病假在家,我带着姚凤萍每天早晨天不亮就起床,先做好饭(煳地瓜),然后倒出锅灶好让其他人做饭。我们两个人就摸着黑去河套边的树林里砍树枝(庆幸的是当时的社会治安状况非常好),砍好背回来,用房东的斧子将新树枝劈成筷子粗细的小木条,晒在墙头上。怀里装上地瓜,就先去场院掐谷子,掐完三码子谷子,再去棉花地里拣棉花,为了能多拣一点棉花,多赚一点公分,中午就在棉花地头吃两块凉地瓜,到了晚上再回到家,等别人做好饭后倒出炉灶我们再做饭。只晒了一天的新树枝很难点燃,姚凤萍负责做锅上的,我负责烧火,跪在灶坑前用嘴去吹火,浓烟往上冒,我的泪水往下流,凄惨之极至今不敢回首。没办法,我又找了一户只有父女俩的王姓人家搬了过去,又买了一口三号缸(腌咸菜用的)、一个风箱(烧火用的)。过起了我当男人,她当女人的日子。她身体不好,力气活都是我干,去地里刨茬子、去河套边砍柴,备下一年要用的柴。没菜吃,就腌了一缸咸菜,还做了一小罐农家酱。由于年龄小,身体也不是很强壮,劳累过度,我开始咳米粒状的白痰。听老中医讲,需要治疗修养,不然的话会落下病根。也正好到了冬闲季节,我就没有勉强留在生产队里劳动,回到家里,既没有把实情告诉父母,也不帮父母做任何家务,足足的养了一个冬天,总算养好了,没有落下病根,真是谢天谢地。到了下一个春天,我们两个人除了参加生产队的劳动外,还起早贪黑的种了自己的小菜园子,辣椒、西红柿、茄子、豆角、土豆、大葱样样都有。老天不负我这辛苦之人,我们分家后的七伙人中属我们的收成最好,自己吃不完,还带给父母好多土豆和豆角干、茄子干、干辣椒等。

    为了解决我们点长的入党问题,经三分场党支部多次做我们的工作,我们分家后一年零两个月又和到一起。这时,生产队已经给我们盖好了十几间崭新的房子,我们搬进了新居,又在一个锅里吃起了饭。

    四、返城风波

    下乡的第三年,开始了返城浪潮。那时,想尽快返城,必须先过贫下中农的评选关,报到分场,再由分场党支部进行把关,最后报到农场再确定谁走谁留。

    第一次抽人,生产队按照上级给的四个指标,对我们知青进行评选,我过了第一关。到了三分场,在没有任何异议的情况下顺利通过。到了农场,就出了麻烦,有人要顶掉我,找了很多理由,但都被我们三分场的书记给顶了回去。最后,一条理由是:我的姥姥家成分是富农,分场书记说:她的父亲和大爷都是共产党员,这也不行吗?要是这也不行,我就弃权,不当这个分场书记了。说完拂袖而去。其结果读者自然就该明白了吧。

    第二次抽人,我的好朋友,也是大我三岁的姐姐黄萍没能入选。她性格比较懦弱,留下她在农村,我先回城的话,我怕她承受不了压力,我就把指标让给了她。假如我再晚三年回城才和她当时的年龄一般大吗,无所谓了。这时正赶上修铁路的民兵独立团招人,三分场有一个指标,没有强调性别,我就争取到了这个指标。也是在十月份,我又背起行囊去了凌源刀尔登,加入到修铁路的大军中。

    十二磅的大铁锤我抡圆了去砸那钢钎,打好眼,放上炸药,点燃导火索,快速跑下山,像国庆礼花一样的炸开后,再回到山上,撬开松动的石块,装上独轮车,推到路基处。我抡大锤的英姿常常引得修铁路部队的官兵驻足观看。就这样,我日复一日的干了两年。这期间我曾经被石块砸坏了一个脚趾,还在一次撬松动的大石头时险些光荣了。

    当时的民兵独立团纪律非常严明,完全按照正规部队的模式进行管理,不许谈情说爱。我所在的三营二十七连的指导员(已故),他是我们农场的武装部干部,他有一个妻侄在连里担任保健医生。他这个妻侄看上了我,总是找机会给我递小纸条,我死活不干。指导员就给我施加压力,最后他们看实在没有希望了,指导员以权谋私在大会小会上不点名的批评我,每次抽人都不让我走。这还不算,他这个妻侄还找机会和我打架。一次晚饭后,我们相遇在开水房,他用饭盒接了滚开的开水泼向了我,当时就把我的左臂烫掉了皮,疼的我差点背过气去。

    铁路修好了,独立团解散了,我又回到青年点。这时,整个农场五年前来时的一千多知青就只剩下我们二十几人了。我什么时候能回城?我的户口就永远是农业户了吗?这个念头盘旋在脑海中,不分昼夜、不分忙闲。

    这一年是一九七三年,国家恢复了高考制度,夏季的大学招生,我当时还在独立团,也根本就没敢报名,因为我只读到初中一年级的暑假前,文化大革命就开始了,停课闹革命闹了两年,然后就下乡了。代数学到多元一次方程,什么物理、几何、统统没学过。但那次高考却被张铁生的一张白卷给搅黄了,考试成绩不算,重点看贫下中农的鉴定,看你在农村的表现。冬季,中专开始招生,我就敢报名了。首选是卫校,想当白衣天使,想让我们这个工人家庭里有个搞医的,再不让奶奶临终前请不动医生的现象重演。

    我报了朝阳卫校,听说卫校的老师会来面试。我就做了一些准备。五年没摸书本了,现到农场中学借了一本初一的代数书,晚上躺在床上时随手翻看了三道题。第二天,卫校的老师考我语文的题目是:背诵一首毛主席诗词,读一段报纸,这都难不住我;考我代数时,我可有点紧张,他考了一道题,我答上来了,他又考了一道题,我也答上来了,再考第三道题,我又答上来了。只见老师在我的考试记录中写下:该生语言表达能力强,记忆力极佳,基础知识扎实,非常优秀。我的妈呀,怎么就这么巧了,我看哪道题,他就考哪道题,他再多考一道题,我就不会了。

    从一对一的考场出来,我觉得这天怎么这么蓝,太阳怎么这么暖,人怎么都是笑脸。

    十一月下旬的某一天夜晚,我做了一个梦。梦见在漆黑不见五指的黑夜,我一个人走在树林里迷路了,无论如何都找不到走出去的路。这时,后面来了一个坏人手里拿着尖刀在追赶我,吓得我一边大喊救命,一边拼命的往树林外跑,跑着跑着,终于看到林边的路了,一脚踏上马路,就看到了冉冉升起的、像盆那么大的一轮红日挂在天边,照的整个世界都是红彤彤的一片。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醒来了。梳洗干净,吃过早饭就早早的来到农场的邮政所。有人问我这么早来邮政所做什么?我说,来等录取通知书。等到中午,班车开来了,邮件送过来了,我在一大堆邮件中,一眼就看见了朝阳卫校发给我的录取通知书。

    五、结束语

    四十年过去了,往事仍然历历在目。虽然有辛酸,有灾难,有许多的不如意。但那五年,也给了我人生中最丰富的经历。这是一笔最宝贵的财富,让我享用一生,取之不尽,用之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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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农耕民俗博物馆占地660余平方米,地上建筑面积为1800平米,博物馆于2016年9月12日正式挂牌开馆运行,它是滇域农耕文化馆、记忆工坊、知青云南记忆馆、云南特殊教育职业学院(筹)(云南民族民间工艺综合实训基地)三馆合一的综合性博物馆,馆内共分三层:负一层序厅主要展示的是知青云南记忆馆;二层为滇域农耕文化馆,三层为二十世纪初法国农村生活景象老照片展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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