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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纪事》连载39(后记)│我为什么写《知青纪事》

时间:2021-02-28   作者:谢非  【转载】   来自于:腾讯网    阅读

   

  

  2013年深秋,一个多年不联系的老朋友回到家乡兴文县城,特意约我会面。甫一落座,彼此都感叹,岁月不饶人,几十年的光阴就这么快的蹉跎而去——我们确实都老了!

  我和这位朋友,虽然都是本城人,但早前并不相识。只是我们先后都下在一个名叫回龙的人民公社,栖居之地相隔不远,所以熟识,并常相来往,因而逐渐成为好朋友的。后来,农村一别,各奔前程,天各一方,基本就没什么联系了。

  由于我们是知青时代的朋友,因此会面的谈话内容,除了开头简单的介绍一点各自目前的状况外,主要就是忆及当年我们在农村的艰苦生活及亲密友情。

  在晤谈中,我们约定,次日再邀约本公社几个当年交往比较密切的知青伙伴把酒叙谈,共同重温那远去的悲欢苦乐。但第二天,他电话说,当年我俩和本公社的大部分知青都有或多或少的来往,有鉴于此,索性扩大范围,来个全公社的知青聚会,岂不更好?我回应道:妙哉!

  于是,我们成立了一个筹备小组,邀请本公社知青与会。为了把这个聚会尽可能地搞得像模像样,我特意为这个聚会,撰写了篇千余字的“原回龙公社知青聚会致辞”。

  小城的知青,当年下乡,都插队落户在本县,回城后,除了少部分人外,大都生活在本城,因此,要联系上他们,并不很困难。

  我们的知青聚会很成功,在县城附近的农家乐举行,AA制,时间两天。第一天,座谈;第二天包了两部大客车,到我们原公社驻地,来个故地重游。

  在此,特别要提及的是头一天的座谈会,大家都很高兴,气氛非常热烈。怀旧是谈话内容的主题,大家纷纷追忆那远去的往昔,仿佛历历在目,心潮波动难平。

  看着大家聚在一起的高兴样儿,令我想起了当年的知青聚会。

  在农村的时候,公社曾召集大家开过两三次知青会。每当收到与会的通知,我们无不喜气洋洋,兴高采烈,直把当日的知青会当成一个喜庆的节日来过。我们之所以这样高兴,那是因为,我们平时都分散在各自的生产队,生活太孤独了,日子太沉闷了,因而郁郁寡欢。忽然有一天,许久不见的同学们、朋友们相聚在一起了,当然非常亲热,有摆不完的龙门阵,说不完的知心话。因此,直至开会中,也有不少人,在下面交头接耳地“开小会”。至于公社领导教化性质的讲话,都当作耳边风,没兴趣听。

  参与知青会,不但大家的心情特别放松,特别畅快,还有令人特别愉悦的事儿——“打牙祭”——中午公社食堂开饭,有肉吃,可以一饱口福。由于我们平日清汤寡水,难见荤腥,所以能够放开肚皮地大快朵颐,不亦乐乎?!

  在我们的心目中,知青会就是知青聚会,因此,我们都巴望着,公社早开知青会,多开知青会。

  岁月倥偬,几十年一晃就过去了。我们落户在原回龙公社的知青,又自发地组织起来,搞了个聚会。就像当年公社召集的知青会一样,大家欢聚在一起,心情依然激动而高兴。忆往昔,诸多感慨梗在心头——正如我在前面说的此次聚会座谈,怀旧为主。是啊,在这样一个场合,在这样有共同经历的一群人中,除了那段知青生涯,还有什么更值得去谈呢?而且我们年纪都不小了,分别是花甲前后的人,算起来,绝大多数应该属老年人了。人到老年常思旧,本是人之常情。一个老年人,一群老年人,回首往事的时候,最爱忆及的,就是那一段最美的花一般的年华,而我们的青春时代,最令人难以忘怀的,无疑是刻骨铭心的知青岁月! 

  在这次原回龙公社的知青聚会上,耳闻目睹,我了解到不少令我感慨甚至感叹不已的伙伴们的知青人生——也算是搜集到了不少素材。当时,我是这样想的,自己也快到退休年龄了,再无工作羁绊,有了更多的闲暇,为何不把本人及知青伙伴们的知青生活写下来呢?这既是我们这一代人青春的文字见证,也是留给后人的一段他们完全陌生的知青历史生活片段。

   

  

  说起“知青”,这个内涵具有特别指向的名词,个中的辛酸,一言难尽。从上个世纪六十年代末起,中断学业的“革命造反”持续不下去了,广大学生无学可上,无业可就,于是在伟人的号召下,“红卫兵”变成“知识青年(知青)”,全部下乡到农村插队落户。这个上山下乡运动一直延续到七十年代末,整整十年时间,全国千千万万的城镇初、高中学生,被迫走上了这条艰难跋涉的道路。当时的城镇家庭,哪家哪户没有子女当农民?又由于当时家庭子女多,有很多家庭,几个子女都陆续下放到了农村。

  可以说,持续十年的知青上山下乡运动,涉及家家户户的城镇家庭,影响了千千万万的青少年的命运——这实在是一件历史上的大事,因而也是共和国的一段无可回避的历史,因此非常有必要记录下来,让后人真实地了解那段沉重的历史。

  屈指算来,知青上山下乡运动,迄今已逾五十年了。我想关于中国青年的这段历史,任何人都是可以评说的,特别是亲身经历者。所以,我有权利、也有资格来记写我所经历的和我所耳闻的。

  坦率地讲,我对知青这段历史是否定的。我在网站论坛上或微信就看到过有不同的看法或者评价。不过,令我惊诧莫名的是,有人竟说什么百年大计,锻炼成长,因而“青春无悔”,等等——我想如果“上山下乡”、“插队落户”真的有那么好,那么,他们当初就没有必要猴急急地跳出农村,应该继续留在“广阔天地”里,“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很有必要。”或者,现在也可以,把他们中学生的子女或孙子女送到乡下去,至少待过三年五载,以便经风雨、见世面,从而更好地锻炼成长。

  可以怀念青春,但决不可赞美苦难!

  我们知道,工业化是国家富强进步的必由之路,而工业化必然催生城市化,促使农村人口向城市流动聚集。而我们的“上山下乡”运动,却是人口的逆向流动,违背了社会发展的潮流,是注定不会成功的,因而在大趋势之下,最终草草收场。

  同时,我也认为,“上山下乡”运动,是违背人性的。下乡知青中,绝大部分人是刚刚步出初中校门的十几岁的青少年,生理和心理都还没有完全发育定型,还处于身心成长和读书学习的阶段,认真说起来,他们还是个孩子,就荒废了学业,被送到乡下去插队落户。在当时的农村,其贫穷落后的状况,远非未经历者所能够想象的。绝大多数下乡知青连基本的温饱都不能保证,更别说在孤苦伶仃的独居生活所中产生的精神创伤和心理方面的问题。像这样缺失人性化的运动,还能长久地持续地进行得下去吗?漫漫十年,广大知青已经忍无可忍了,“回城”的呼声日益高涨,“回城”的初衷不可遏制!

  不错,当年确有极少数高喊“扎根农村干革命”、“广阔天地炼红心”者,其实他们是在表演,表面上装模作样,内心巴不得早早离开农村,如此高调不过是一种给自己加冕一顶政治花冠的手段罢了,目的就是为了及早脱离农村,争取更好的个人前程——后来的事实,证明了他们的虚伪。实事求是地说这样的人,听说过,但没见识过。不过,话又说回来,其实这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因为谁不想尽早跳出农村那片泥淖啊!

  如此说来,自然会产生一个问题:既然“上山下乡”、“扎根农村”是非自愿的,因而也是非人道的,那么当时为什么会产生这样席卷全国的大规模运动呢?我的看法很简单,抛开冠冕堂皇的政治因素而言,应该和没有市场调节的发展模式有关,可以说是计划经济的必然产物。

  

  上述所言,并非多余的话,之所以要多多地饶舌几句,这是因为,我认为这些话题,并非与知青题材的写作主题无关。

  写作知青题材,当然主要的是写人物。描写任何人物,都脱离不了时代背景。在农村几年,我之所见及我所接触的那些普普通通的知青,谁没有一腔辛酸苦涩?即使时有高兴,也是苦中取乐。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光彩夺目的“高大上”,所以,我笔下的知青,都是那个特定的历史阶段才有可能产生出来的人物形象。

  真的,我就是一个直面历史的人,忠于史实,良知不允许我粉饰太平。真实的表述那个时代的知青人物,拒绝虚假,是我写作《知青纪事》的神圣使命,否则,我宁愿沉默!

  写作需要素材。写我自己就不用说了,亲身经历,好像近在昨天,永生难忘。那么,如何写别人呢?我在前面说了,我们回龙公社的知青聚会上,我搜集到了一些值得记写的素材,但还不够,所以,我又陆续采访了不少下乡在其它公社的同学朋友,从中选取有价值的素材来记写。当然,我从他人的口述中得来的素材比较简要,也就是事由的大概经过。打个比方,素材只是一个骨架,还须作者来丰满血肉。也就是说,要形成文字,我必须在口述的基础上,作出一些符合逻辑的推想,也就是所谓的艺术加工——虽如是,但大体无损基本情节的真实性。因此,基于这一点,有些篇目亦可当做小说来读。

  当我的《知青纪事》的正文,一篇一篇地写到第33篇之后,适逢为纪念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运动五十周年,去年由中国知青文库编委会、中国青年作家学会、文化部《文化大视野》编辑部等联合举办的“永远的知青——”“中国知青作家杯”的征文活动。这个征文活动的评委会中有叶辛、肖复兴、孟翔勇等著名知青作家。

  获知这个讯息,我非常高兴:好啊,来得正当其时,我当仁不让!

  

  由于我的文字不是单独的短篇,而是由若干个短篇组成的长篇纪实文学,按要求长篇作品不能发电子邮件,所以,我把文字全部复印,并在印刷厂装订成册后,通过快递寄发出去。在此之后,获得新的素材,自己又补写了两篇。

  令我高兴的是,今年6月,评委会审阅我的稿子,给予我的评语是:

  

  谢非先生:阅稿评委认为您的长篇纪实作品《知青纪事》文字精美,在表现内容上社会含量、历史含量较高,显示了作者较强的文学功力......中国知青作家杯评委会常务评委孟祥勇……2019.6.14

  

  孟祥勇老师,文学硕士,中国作家协会会员,着有长篇知青题材小说《地主的女儿》《空中花园》、文学理论专着《龙山的呼唤》等多部作品。孟老师的评语,是对我创作上的肯定,也是一种鼓励,我深感荣幸!

  收到孟老师的评语两个多月后,整个征文的评选过程结束,我的《知青纪事》荣获优秀作品一等奖。

  《知青纪事》各个篇章,都曾以“羊圈头”的网名,陆续在网上发表过。

  在此,谨向为我提供素材的同学们、朋友们表示衷心的感谢,没有他们的支持和帮助,我是很难完成这部书稿的。

   


  

   作者简介

  谢非,四川省宜宾市老知青,1954年生人。文革后的初69级学生,1970年上山下乡在本市兴文县山区插队。1974年底离开农村,先后就读于中等师范学校和省教育学院函授专科,任过小学中学教师。2014年退休。

  从知青时期就酷爱文学创作,直到退休后,才正式认真写作,几年内,已写作包括《知青纪事》在内的各种体裁作品,计约40多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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