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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听“敌台”、上海阿卡

时间:2021-03-24   作者:李国庆  【转载】   来自于:腾讯网    阅读

1969年,在上山下乡的洪流中,我响应毛主席关于“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很有必要。”的号召,主动报名到云南省西双版纳傣族自治州勐腊县勐腊公社曼庄大队曼庄生产队插队落户。

两年以后,由于我在插队期间表现积极,被上调到县商业局工作。就在这时,意外的事情发生了。一次,我无意中偷窥到某军代表和女知青幽会时的黄色镜头,这下可招来了大祸。军代表利用手中的权力,把我发落到秘藏于深山老林的瑶区公社四大队,以泻心头之恨。

四大队山高坡陡,与世隔绝,交通不便,信息闭塞,看不到电影,看不到书报,也没有什么文娱体育活动,唯一的乐趣就是可以收听半导体收音机。可是,那时候的广播里每时每刻都在“大批判”,声嘶力竭,杀气腾腾,听多了真是头脑发涨,两眼昏花,苦不堪言。

这时候,一些“另类”的声音偶然之间传进了耳鼓,这就是所谓的“敌台”,其中有“美国之音”,英国的“BBC”,前苏联的“莫斯科广播电台”,澳大利亚的“澳洲广播电台”,台湾的“自由中国之声”……

这些“敌台”所发表的言论,当然与我们的官方宣传大相径庭;当时,我们这些历经“文革”风雨淘洗的红卫兵小将早已大梦初醒,悔不当初,对“四人帮”的倒行逆施、胡作非为莫不深恶痛绝,怒气填胸,加之自己时运不济,命途多舛,故而对“敌台”的宣传不谋而合,正中下怀。“敌台”在播音风格和节目编排方面也有很多优势,例如播音员注重与听众的互动,语调亲切柔和,娓娓动人;报道真实客观,生动具体;评论有根有据,以理服人;节目栏目丰富,音乐欣赏、广播剧、曲艺、学英语、长篇小说连播等节目都令人耳目一新,怡情悦性。

就这样,我收听“敌台”入了迷,常常一听就是几个小时,甚至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特别是晚上,更是收听“敌台”的最佳时机。那时,夜深人静,干扰少了,信号特别清晰,可以说是难得的精神享受,真是过瘾极了。

感谢“敌台”,帮我熬过了那漫长的寂寞难耐的时光,让每一天都有等待和希望。

俗话说:“常走夜路必闯鬼,”我的厄运来了。

一天深夜,我正听得入神,也许是音量过大,被睡在隔壁的大队党支部书记黄够(化名)发觉了,他当即向我发出警告,我吓得连忙关机,好在他没有再说什么。

后来,我因为一件小事得罪了黄够,他一直怀恨在心。1977年秋冬之际,我参加高考上了“红线”,他趁机携隙报复,将我偷听敌台的“劣迹”向有关部门作了举报,就这样,半只脚已经跨进大学之门的我硬是被拽了出来,造成终身遗憾。

如今,当年“敌台”的所在国(地区)都已经成了我们的朋友或兄弟,江山依旧,人事全非;我辈黔黎,世事沉浮,命运难测,真是令人不胜感慨唏嘘之至!

牛棚纪事
作者:李国庆

倪小苏(“排筋”)走了,他是勐腊插兄中走掉的第几个?我无从判断。但辗转得知这个消息,我心头还是涌起一股悲凉;这是因为,我俩还有过一段因缘,他曾经是“牛”,我是他的“放牛娃”,说起来,这已经是46年前的往事了。

1970年7、8月间,县里突然将我们300多名上海知青集中到勐腊县小学,举办“毛泽东思想学习班”。

举办这个学习班,实际上是有背景的。

1969年5月初,来自上海市虹口区几十所学校的300多名学生娃被分配到勐腊县的傣族村寨插队落户当农民。

正应了那句俗话:“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都有。”就是这300多人,也是形形色色,良莠不齐,当然,好的是大多数,但就是有那么一些人,整天不好好劳动,走村串寨,闲游浪逛,偷鸡摸狗,骗吃骗喝,更有甚者,一些家伙专门欺负老实人,看谁不顺眼说骂就骂说打就打。

有一个最典型的事例:有一天黄昏,曼列寨的几个上海知青收工以后去南腊河边洗澡。突然,有十多个横眉竖眼、流里流气的汉子(都是青一色的上海知青)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他们来到那几个知青面前,上上下下打量了几眼,看见许茂中腮帮上满是红疤,这也成了他们出气的理由,有一个粗壮敦实的矮个子就抄起地上的拖鞋,冲上去噼噼啪啪照着许茂中脸上连抽了十几下。

许茂中是出名的老实人,这件事在上海知青中传开以后引起极大震动,勐腊县知青办和上海知青慰问团都接到不少反映,要求严厉打击这股歪风邪气。“许茂中事件”,是县里决定举办知青学习班的“导火索”之一。

不言而喻,举办知青学习班的目的,就是重点整治上海知青中的那些“害群之马”,扶正压邪,稳定军心,坚持毛主席的革命路线,巩固知青上山下乡的成果。

经过群众的检举、揭发,知青中被确定的“牛鬼蛇神”大概有十几个,倪小苏是其中之一。

当时,每一个“牛鬼蛇神”都是住单间。学习班领导挑选了一些表现好的知青担任看守,倪小苏分到我的名下,因而,我俩住一间,他是“牛”,我是“看牛娃”。

说实在的,在此之前,我根本不认识倪小苏,只知道他好像是下龙引的,和王阿林在一个寨子。至于他有什么劣迹,我也不甚了了;反正进了“牛棚”,肯定不是什么好鸟,我必须忠于职守,看好这头“牛”。

入住以后,好在倪小苏这头“牛”还比较安分,既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也没有逃跑;否则我这个“放牛娃”的责任可就大了,轻则给我带上玩忽职守的帽子,追究责任;重则变成与倪小苏串通一气,故意放他逃跑,这样,我转瞬间也会变成“牛”,打入另册。

这一二十头“牛”天天都要写检查,接受批斗;后来,不知哪个“阎王”觉得这样还不过瘾,想出一个馊主意,把这些“牛”押到大太阳底下暴晒,让他们不仅触及灵魂,还要尝受皮肉之苦。

倪小苏又瘦又干,才晒了一小会儿便挺不住了,哭丧着脸显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我趁县上的干部刚刚走开,赶紧递给他一碗水,他接过去“咕嘟咕嘟”几口喝干,递过来一道感激的目光。

一会儿,公社干部杨光照走过来,我瞅准这个机会赶紧汇报说,看样子差不多了,时间整长了弄不好要出事,到时候谁也不好交待。杨听了不吭气,转身走了。没多久,他又转回来,摆摆手,意思是就到此为止了。我朝倪小苏使了个眼色,他立马钻进屋里,倒在床上瘫成了一堆稀泥。

听说倪小苏的母亲得知儿子进了“牛棚”以后,给勐腊县革委会和上海知青慰问团写来一封信,信中以恳切的语气说,由于自己放松警惕,没有绷紧阶级斗争这根弦,以致在与资产阶级争夺下一代的斗争中打了败仗;同时表示要认真吸取教训,竭尽全力配合组织挽救倪小苏,让他痛改前非,重新做人。

学习班结束以后,知青返回各自的生产队,从此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倪小苏。

知青回城以后,听说倪小苏进了上海铁路局工作,好像还提拔当了干部,混得不错。几次勐腊插队知青聚会,都是他牵头组织的,经费不够,他还倒贴当了赔匠,颇有几分高风亮节。

本想会会倪小苏,可惜现在没机会了,“牛棚”的那段缘分,现在已是一段遥远的记忆了。愿倪小苏在天堂潇洒自在,无忧无虑。 

2016年10月15日夜1时

作者系上海赴西双版纳勐腊县插队知青


来源:知青情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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