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应该不是我的错,是历史的潮流把我裹挟进了“上山下乡知青”的洪流里,阴差阳错的事情并没有我的自主权……我得赶紧交代清楚。
人们对知青的直观理解关键词:身居城市人和户口却下到了乡村公社大队、裤脚高卷、肩上扛着长把的锹锄等劳动工具、浑身散发出汗酸臭味和粪肥气息的青少年。
直观理解的话,我无疑是杠杠的小知青,下乡的时候虽说才刚14岁,但汗酸味大粪臭泥土腥稻花香,从不偷懒与农民绝无二样。
历史性的理解呢?我只有城市户口和吃商品粮两项合格。我没有住过街道的房子,照明的用的是煤油灯,吃喝洗涮用的全部是用木桶从池塘里挑到水缸里储存的山泉水。
然而,正如我一出生就被娭毑(湖南人叫奶奶)扔到山林里喂野兽却被养母救下,当我要把自己扔给江流的时候,我的语文老师奇迹般地出现在我的身后并喝止我的愚痴。
到了七里铺下了汽车才知道,姜畲茶场距离七里铺车站还有两公里。我们又是几度汗湿衣襟才抵达潭韶公路边的姜畲茶场。两排红砖红瓦围起来一个院子的地方。
在我们姐妹到达姜畲茶场之前的7月21日,石潭镇的先遣队就来了,他们先是住在了湘潭县第十三中学的学生宿舍,他们挑砖挑瓦配合着砌匠们把这两幢宿舍建立起来了,此时搬进来也只有很短的时间。
我们姐妹的到来遭到了围观,他们很好奇我们的装备,以为我们是县里来的杂技团,是来给大家演节目慰问的来了。啼笑皆非啊!
在茶场我们也只聚合了三年,三年之后,我们又被插队落户到各个大队生产队。
而我的知青生涯,只是在乡村之间的流转而已。糊里糊涂地过了14年。
1979年的知青回城,我才真正地成为了城镇人口,住上了公家的房子,用上了电灯和自来水,户口在派出所里的户口册里躺着。
附注:18年后的1983年,我在《古代文学》的课堂上,才读到1965年我的语文老师在涓江边的崖坡上宣示给我的那番敕言,原来是史记中司马迁为自己申辩的《报任安书》里的一个自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