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菜当三分粮,尤其是在经济困难时期,不要小看了蔬菜,能填饱肚皮不挨饿。我所在的生产队,主要从事蔬菜种植,负责城镇居民的蔬菜供应。
作为一名的菜农,要严格按收菜的规矩砍菜,不得不分青红皂白一阵乱拔或用刀挨到砍,一扫而光。
收菜要根据蔬菜的长势,先选长大成熟了的收,小的暂留在土里等其长大,再用刀细心剃掉脚叶和黄叶,一把-把的捆好,有的品种要用水一棵棵的洗净,如莲藕、藤菜等,装筐后挑送到莱站。
挑菜上路也有不成文惯例,收的集体菜地里的菜,不能挑回家摆放,必须挑到路边显眼处,大家都能看到的地方搁好。拿走扁担,回家吃罢早饭后,再挑着沉甸甸两筐鲜莱,沿着下山的路送往上新街菜站。
常言道:上坡脚杆软,下坡脚打闪。多挑多得,少挑少得。为了多挣工分,满满的一筐菜,少说100多斤重,劳力好的社员有的一担菜重达200斤。
100多斤重菜沉甸甸的压在肩膀上,常压得我伸不直腰,挑起没走多久,热汗从额头不停的冒出来,湿透全身衣裳。
我家住黄桷垭山上,为图路捷,挑菜下山绝大多数时间走的是龙黄小路,要格外的小心才行。
龙黄小路一边是崖,一边是坎,高低不一,是用乱石头砌的-条樵夫小道,更需胆大心细,严防发生不测。
挑菜下山时腰杆要伸直,双眼盯着路面,左手握紧筐绳,右手扶住扁担,一步一步的往下挪行。
要时刻提防装蔬菜的萝筐撞上右边的崖石,防手掌没握紧竹筐绳子,扁担突然从肩膀上往下掉,防地面打滑,萝筐着地时因路面不平歪倒了,菜会沿着光秃陡峭的山坡,一鼓脑儿翻下山沟。
既使下沟去把它捡起来,面目全非,一钱不值。集体没有收入不说,生产队的土政策是要扣工分的,自己累了大半天,还要倒贴菜钱。
还有一次,我挑着上百斤莲花白,汗流夹背的走到飞机洞,心想只要过了南岸雨衣厂,重庆南岸皮鞋厂,离菜站就不远了,心情特别的愉快。
我忍着伤痛,将摔烂的莲白装筐底,上面用好的莲白遮盖。费力淘神的挑到菜站。结果被菜站的收秤员发现了,坚决不称秤。我好说歹说,结果被扣了20斤重量不说,一挑莲白被定为三等菜。
沧海桑田。世事变迁。几十年过去了,至今唯有我脸上的那条伤疤没变,就是那次挑菜受伤留下来的纪念,成为我生命中挥之不掉的烙印。
最难干的活路是挖藕。在粮食凭票供应年代,种藕不仅具有较高的食用价值,还有较高的经济价值。每年生产队要种20多亩藕,逢年过节,就要派社员挖藕交给菜站去卖。
挖种藕,是我回乡岁月中的最难忘的一段记忆。下田挖藕前,要先将藕田的存水放了沥干,把田中挖出的一支支带泥的种藕,按2米左右一窝的距离,把种藕深埋在田中。
挖藕会使指甲壳缝内塞满泥巴,钻心的疼痛不说,腰杆弯久了胀痛得伸不直。眼看太阳快下坡了,要忙着把一支一支的挖的莲藕,用水清洗干净,用萝兜挑着上百斤藕,赶在菜站下班前去交,保证菜站第二天供应居民群众。
在和菜站打交道的过程中,让我明白了人有人不同,花有几样红的古训,工人老大哥和农二哥是不样的,差别较大的。
当时在我眼中,能进入粮食公司,食品公司,蔬菜公司,供铕社工作的职工,令我们多数人羡慕不己。